狗血味酸糖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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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Curtis/Jack】神与狼之国 11

  “很好,现在你拿到‘许可证’了。”祂讥笑道,“他不会奇怪你为什么不死。”

  两个医生在旁边困惑地小声交谈,不解于病人奇怪的伤情,对头顶上的身影一无所知。邪神浮在半空中,盯着一侧墙壁,好像在透过墙和后面的森林看见了什么。

  Jack无声无息地躺着,他不想追问或质问,都懒得扭头瞪邪神。Loki低头打量他,故作无奈地摊了摊手,烟一样消散。

  不久门被推开,Curtis不是个逃避现实的人,他的脸上还带着犹豫,但已经重整旗鼓。神眷者当年有厚葬碎尸的担当,现在也有面对后果的勇气。Jack的状况比他想象中好,听到声响动了动眼珠,看了Curtis一眼,Curtis放慢脚步走过去。

  医生说他已无大碍,识趣地不深究这怎么说都很怪异的情景,欠身离开了房间。国王坐到床边,迟疑了一小会儿,决定省略“你感觉如何”的愚蠢寒暄。

  “我是神眷者,能变成狼是神赐的能力。”他干巴巴地说,“一般能控制住,但是昨天因为……一些原因,失控了。”

  他看着Jack空荡荡的表情,心虚地没把理由说出口。就算想好了要开诚公布地谈一谈,事到临头还是没法说“心仪之人”和“你大概怀了我的孩子”之类的话题。Curtis飞快略过这部分,讲了神眷的事情。雪国王室的每个成员都要在成年礼前自行跋涉去神殿,在那里对神明发愿,英雄之心可能引来神明一顾,获得神赐的能力与责任。Curtis得到了神赐,却因为一时无法掌控给了大王子追杀他的借口,之后的事情就如此前所说。说到这里Curtis又没法说下去,他觉得此时Jack不会想回忆狼的事情。

  Jack不说话,没焦点的目光像在神游。Curtis找不到继续说下去的话题,只好生硬地让他好好休息。他伸手给Jack掖了掖被子,Jack看着他的手,一动不动。

  “Jack?”Curtis担心他出了什么毛病,小心叫了一声。

  “是的。”王子轻声应道,嗓子哑得听不出本音,脸上倒看不出痛苦愤怒或其他情绪。

  “……好好休息。”Curtis重复道,他的嘴动了动,最后还是没想出其他言辞,起身离开了房间。

  

  几天后Curtis觉得事情不太对。

  开始他以为Jack的少言只因为喉咙哑了,但过去了整整一周,Jack依然保持着沉默。Curtis开始主动挑起话题,往往几句话后就无法继续,两人间重归沉重的寂静。倒不是说王子真的一言不发,被问话时他也会回答,他只是不再主动说话了。

  Curtis这才发现,他们之中一直是Jack在发言。Gilboa的王子殿下向来擅长语言的艺术,哪怕对方是心怀恶意的敌国之主,也能让话题继续延伸,直到被打断——Curtis喜欢Jack伶牙俐齿的样子,也很乐意在他说到兴头上时用行动打断他,看他话卡在喉咙里的憋屈表情。如今立场转换,换成Curtis想要交谈,他贫乏的语言能力完全没法把Jack带动起来。

  国王意识到,他既不是一个好的诉说者,也算不上一个好听众。作为“雪国之王”的时候,他从未好好听Jack说话,他仅仅在享用对方而已。这事实并非今日才明了,只是如今才变得重要起来:享用敌国的质子,侮辱他虐待他毫无问题,但如果那个人对他而言不仅仅是个敌人和战利品……Curtis换位思考了一下,觉得Jack大概疯了才可能喜欢上自己

  有因就有果,没什么好抱怨的。难道一开始对Jack大献殷勤,就能得到他的心了吗?Curtis听说过王子的风流韵事,关于男性女性和许多破碎的心。诡辩者的“心”看不见摸不着,无关紧要,Curtis仍然是那个胜利者,那个最后得到Jack的人。足够了。

  可惜情感不能像理智一样干脆利落。

  他想看Jack的笑容,那种虚伪的假笑也好,只要别像现在这样失魂落魄。那一次失控好像吓破了Jack的胆子,他不再编制那些精巧的语言,表情不再生动,Curtis没法再看到那些让人又爱又恨的小聪明。Jack温顺得近乎迟钝,像只假死的动物,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憋闷。没人比Curtis更了解Jack Benjamin,他知道Jack怕痛,要是把他吊起来打,或者像那天一样强龘暴他,他铁定会哭,会叫,会求饶;Jack怕死,倘若真把刀子架到他脖子上,他还会是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鬼样子吗?有那么一会儿Curtis几乎就要这么做了,强行撬开Jack,也好斩断自己那绝无好处的情绪,但一些某些东西缠住了他:Jack并不是真的没有心,Curtis见过他真挚的笑容,听过他发自肺腑的声音,感受过他纯粹的善意。虚伪者的真心珍贵得像沙漠中的泉水,Curtis(哪怕Jack当时只当他是一头狼)尝到过,便为再得到它的一线希望优柔寡断,舍不得动手。

  Curtis不想再用暴力和侮辱把他扯出壳。

  他把酒柜里的伏特加换成了Gilboa的红酒,换了房间里的地暖和给Jack供应食物的厨子;他给Jack弄了匹马,卖相好而且性格温顺;他还下令修缮了宫殿附近的温泉。然后就没辙了。Curtis平生只讨好过两个人,妈妈喜欢毛皮,他送她雪貂;长姐喜欢花朵,他送他鲜花。Jack,很不幸,似乎喜欢权力和美人,Curtis还没豁达到能将这两者送上的地步。

  他退而求其次,召来宫廷乐师,要求以最快的速度准备一场音乐会,新王登基以来从未见过国王的乐师们吃了一惊,一个个精神振奋地准备大显身手。Jack看着这些乐师,再看看对音乐显然不感兴趣的Curtis,颇有些莫名其妙。他瞥到那个能放下来的帷幔和让人能躺下来的软榻,忽地想明白了什么,放松了身体,双眼又空洞起来。Curtis看了他一眼,顿时明白对方误解了什么——能明白也说明他有玩这种人前游戏的前科。

  事到如今Curtis真的毫无办法,他甚至苦恼地想Jack要是只母狼就好了,两头狼哪有这么多事呢,叼来猎物然后漫山遍野跑一跑就好——暮冬时期正是狼的发龘情期,他的狼群充满了热恋的气息,并且十分惊讶它们的头狼竟然搞不定他的伴侣。不可能啊!那些头脑简单的野兽嗷嗷呜呜地说,您是如此强大威武!没有谁比您有更尖利的爪牙,更强健的肢体!那只弱叽叽的两脚兽居然不想为您生孩子?不如我们吃了他吧!……Curtis觉得会和它们说这个的自己肯定出了毛病。Jack一度很喜欢他的狼形,就算曾有的喜爱在那次暴行后烟消云散,可能也比对雪国之王的好感来的多。Curtis有些破罐子破摔地想,如果刺激Jack一下,让他暴起揍狼一顿,会不会就脱离了现在的死气沉沉。

  他真的这么干了。

  Jack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太对,他什么都不想做。他无心追究邪神的欺骗,不想去思考一年期的赌约,也没力气讨好Curtis。他甚至不想说话,哪怕那可能让自己倒霉。这还是第一次,他宁可被狠狠艹一顿也不愿费心编点什么。

  他不想死,过段时间还会为了性命奔忙,只是现在他累极了,不想考虑自己遇到的一堆破事。Jack大脑放空地看着Curtis做这样那样奇怪的事,然后有一天,Curtis又一次在他面前变成了狼。

  Jack一动不动,僵硬得像块石头。他的肌肉因为崩得太紧酸痛,牙齿咬得咯咯响。Curtis要再来一次吗?像那天一样,把他艹到断气?没事,他承受过一次,这只是另一次,不然还指望Curtis怎么对待他呢?Jack在心中拼命安慰自己,那头狼却没有再走近。它在离Jack几步远的地方停下,像每次私会时那样,安静地趴下。

  Jack的脑中一片空白,血往上涌,四肢冰凉,脑袋里的弦绷断了。

  “到底要嘲弄我到什么地步!”他霍然起身,声音抖得厉害,“还不够吗?变成这滑稽的怪物是要做什么!”

  狼站了起来,重新化作人形,这种从狼到Curtis的变化刺痛了Jack的眼睛。他闭上了嘴,想把哽在喉头的肿块吞下去,担心自己一开口就会没出息地哭出来。雪国国王居然露出了有些委屈的神情,说:“我曾以为你视狼为友。”

  Jack简直被引爆了,他徒然抬高的声音几乎破音:“而你杀了我唯一的朋友!”

  Curtis吃惊地睁大眼睛,Jack胡乱抹了一把脸,把泪水擦掉,整个人脱力一样疲惫。他难堪极了,觉得会喊出这种话的自己是个蠢货,刚刚那一声把自己最后的尊严卖了个底朝天,大概够Curtis笑很长时间。“我当然知道你们是一个。”他有气无力地摊了摊手,不想再解释更多,“够了,陛下,恕我不能给您提供更多娱乐。如果那娱乐到了您的话。”

  Curtis猛地明白自己忽略了什么,好恶不是加减法,知道狼就是他的后果不是单纯地归零,那几乎摧毁了Jack的计量器。他想辩解,但发现没法辩驳,难道他没有边听边在心中嘲笑过吗?难道开始他不曾抱着轻贱的态度看待Jack吗?只能说,开始遇见Jack的确是意外。

  Curtis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对不起。”

  他又说:“我没有把你当笑话。”

  而后他讷讷无言,无法再解释更多。Curtis不想对Jack说谎,他没法对Jack说谎。Jack绷着脸,抿着嘴唇,用尽全力忍耐着哭声,泪水依然吧嗒吧嗒往下掉。那和疼痛或快感招致的泪水截然不同,他是真的伤心极了。

  Curtis骤然发现,自己一点也不喜欢这种眼泪。

  他无言以对,束手无策,落荒而逃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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